“同门?那先生的师父、我的师尊是谁?”
“无为道人。”
线索就像一根葡萄藤,找到支点,就能将整串拎起。
他像极了少叔渊先生,一样的月朗风清,一样的淡泊从容。
……
笛曲是家师无为道人所谱,为门人习之以养性。
……
看你的样子,便可知道尊师定是一个世外高人,说不定就是我小时候见到的那个老神仙!
……
在我入门前,有过一个师兄十分嗜辣,带着师父他老人家也无辣不欢,后来师门发生一场变故,师兄走了。
……
自己说过的话、他说过的话,如一场瓢泼大雨纷纷扬扬洒落心头,刹那间所有断裂的点连接成一条长线,带着巨响炸开了花。
此刻的心情像什么呢,好似晴天霹雳,层层乌云中陡然拉开了个口子,天光乍泄。
宿命奇妙的纠缠,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呀,原来,是小师叔。
你们师门还缺人吗?
一个带着讥嘲音调的声音回应道:不,不是你们,是我们的师门。
……
谢乔从怀中掏出短笛,一脸复杂看着面前淡定的先生,而他的样子仿佛在说:怪我咯,是你非要听。
“先生瞒得我好苦啊,你早就知道老神仙是师尊!”
先生无情忽视她生气的模样,对着长空豪迈一笑:“莫问相识即相知,相识虽易相知难,人生相识不尽数,相知不过万里寻。”
她往冰冷的石凳上一坐,叉腰怒目:“说来说去,先生竟是不信阿乔。”
“非也,不说亦是保护,不愿你……”
“是不是你们师门都爱这套虚假的说辞?”她嗤笑。
先生思忖片刻,问:“阿乔言下之意是……你还与何人相交?”
她扣扣手指,慵懒的声音慢条斯理托出:“不就是那个将我三叔拉下长欢街神坛的俊俏公子,晋王的好幕僚,你的师弟,南溪公子。”
南溪......这名字……
少叔渊笑笑:“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偷懒……”
“可不是嘛,公子说你走后,都由他伺候的师尊。怎么,你竟不认识他?”
“当年,师父身旁只有我与……沈意风,二徒。一场变故后,他被逐出师门,不知去向。我被你祖父收留,隐姓埋名藏身竹苑,小师弟应是后来收入门中的。”
她小心询问:“隐姓埋名……先生原名是?”
先生眼神有些微闪,下巴长须在抖动,假笑故作从容:“哈哈……名字都是身外物,你识得是为师的人,又不是代号。”
谢乔将他每个一个表情变化收录眼底。人总不可避免要独自舔舐伤口,不可样样拿到人前展示。
先生啊,他是不愿回忆过去,不想和曾经扯上联系。她亦不想再追问。
谢乔努力转移话题,“那个……先生这次去的南溪山,是为了找师尊?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