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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元德帝与梅郁城君臣二人在书房里说了什么,旁人自是无从知晓,可一同往仙居殿给太后请安陪膳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梅郁城尚未回府,就有被扎了眼的人上门了。

梅家二房夫人带着几位少夫人登门时,侯夫人刚带着萧泓和萧棠用了晚膳,梅郁城往仙居殿陪膳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虽然也闹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可二房那几位所为何来,她可是太清楚了,当下面色一沉,将满炕爬的小丫头抱给了萧泓:“泓儿你带着丫头往西屋去。”

萧泓知道自己对于梅二夫人她们来说算是外男,的确是得回避,何况萧棠的身份也不好解释,赶快麻利儿地抱着闺女避到了西屋,叮嘱了阿玉看好棠儿,便立在门口听着东屋的动静。

梅二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儿进了东屋,三人十分敷衍地福了福,也不待让便在南窗下坐定,梅二夫人假笑着开口:“多日不见,大嫂看着可是舒心了不少。”

侯夫人厌恶她们的做派,但也不想撕破妯娌之间的面皮,唤了丫鬟端来香茶点心,微微一笑开口:“赶走了北梁鞑子,阿薰也安安妥妥地回来了,我心气顺,自然看着也舒心,承你们惦念了。”

她不计前嫌客气着,梅二夫人却是个得寸进尺顺杆爬的,饮了口香茶“啧”了一声:“大嫂自然顺心,咱家阿薰眼看就要当宫妃了,将来大嫂就是皇亲国戚,可怜我们二房,本来就没什么钱,全靠爷儿几个那点子俸禄,如今遭了兵祸,房子都被烧了好几间,修缮的钱都没有,大嫂您说您把着侯府干什么呢,爵位也交了,分家的时候也是……啧,阿薰一个女孩儿家,吃了皇家的饭,还能给咱家传宗接代不成?”

她这话说得极其刺耳,又毫无道理,侯夫人性子本就直,哪里忍得,当下挑眉怒道:“弟妹你怎可满口胡言!什么叫阿薰入宫?阿薰是陛下钦封的御妹郡主,三关总镇!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并未亏待你们,如今真有难处来找我,我也不会不管,可你不该拿阿薰说嘴!阿薰自有她自己的好姻缘,爵位即使不还也轮不到你们,你我两府亲戚归亲戚,可是早已经分家单过,你莫拿这些话来攀扯我,攀扯阿薰!”

梅二夫人本就牙尖嘴利,对自家大嫂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儿,今日得了几个儿媳妇儿的挑唆,不想就这么算了,更不愿认怂赔礼,当下皮笑肉不笑道:“哟,那可要恭喜大嫂了,我倒是没听说阿薰有什么好姻缘这事儿,倒是今日整个京师都传遍了,安国郡主陪着陛下去伺候太后用膳,怕是最少得封个贵妃吧……要我说大嫂你也别强拧着了,之前裴家却了亲,陛下还愿意纳她入后宫,已经是皇恩浩荡……”

梅夫人明白宫闱中的事情绝不可能像她说得那样“京师传遍”,但依然被她这说法气得发抖,东屋的何氏姨娘听着动静不对,赶快往堂屋赶,却不想刚迈进门坎儿,眼前一道玄色身影“唰”地就刮了过去。

何氏想了想,微微一笑进了西屋,对抱着萧棠的阿玉低声问道:“殿下进去了?”

阿玉吓得什么一样,赶快点了点头:“姨奶奶您快去看看吧,我们殿下身子不好,我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何氏安抚了她两句,让她看好萧棠,便举步往东屋走,刚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萧泓的声音:“二婶您怕什么?在下也不是什么外男,不过是快跟阿薰成亲了,过来见见长辈,不过家礼大不过国礼,我就不给二婶和两位嫂子行礼了。”

一时满室肃然,何氏在门口差点笑出声来,不多时便听里面侯夫人淡然道:“虽然这么说,老二家的你们不能失礼,这是平楚郡王,过来见过殿下。”

一时里面悉悉索索似乎是三人起身行礼,接着传来梅二夫人颤巍巍的声音:“殿下恕罪,是妾身糊涂,误听坊间传闻,原来……是阿薰要嫁进王府啊。”

何氏在门外听得发怒,心说这个二夫人居然到此时还不忘觊觎大房的家财,刚想进去护着侯夫人,却不料萧泓一句话,说得门外门内众人都惊呆了:

“不是阿薰要嫁到王府,是我要入赘侯府。”

何氏在门外听得一愣一愣的,侯夫人却是急了,一拽萧泓的袖子,示意他别一生气就胡说,萧泓却还是那样半笑不笑地看着梅二夫人:“二婶好心,总忧虑长房没个男丁撑着,如今二婶觉得我可还够格?”

梅二夫人哪见过这个架势,堂堂男子得意洋洋说自己要入赘,堂堂王爷居然会入赘侯府?无论哪件事都超出了她脑子所能想明白的界限,当下张口结舌道:“殿下……玩笑了。”

萧泓微微一笑:“二婶说是玩笑,那就当玩笑好了,不过自己家关起门来开玩笑可以,坊间传闻当真事儿说,可是要害了自家儿女的,陛下乃是我的堂兄,我们兄弟之间谁喜欢阿薰,我们都清楚得很,今日之事我看二婶你是内眷,又是‘开玩笑’就也不当真了,但若是家下再有人拿别的什么人硬说是阿薰的姻缘,可别怪我不客气。”

越王府云桂都司一路护驾杀入京师的赫赫威名,哪怕是梅二夫人这种官宦内眷也是知道的,此时看萧泓气势汹汹,嘴上笑着,眼神却像是要杀人的样子,早就吓得腿脚发软,一个劲儿地陪着笑:“那是,阿薰是自家侄女儿,岂有不护着的道理,既然……大侄女好事将近,我,我这就回去跟老爷说,好好为她筹备贺礼去,我……我们先告辞了。”梅二夫人这么说着,对侯夫人匆匆一礼,带着两个儿媳妇逃也似的往外走,萧泓却还气不过,刻意追了一大步:“我送送二婶!”吓得梅二夫人直摆手:“不必了,殿下留步!”飞快地逃走了。

萧泓回到东屋,何氏也跟了过来,何氏与梅夫人对视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好了,这下我可不担心姐姐会被二夫人她们欺负了,有殿下在这儿啊,怕是他们逢年过节都不敢登门了吧。”

侯夫人却是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做长辈的,还有心思笑,我们泓儿脸都气白了。”

萧泓本来是有点生气,听侯夫人这么一说反而笑了:“侯夫人您不用担心,其实我也没怎么生气,我就是……听不惯她们编排寒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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