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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眼前之人虽是一身布衣,却胜在容貌昳丽,气质超然,虽然左侧手臂没有了,可衣袖当风而起,反倒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温律在心中赞了一句来人好气度好容貌,便见身边的温青霏一路小跑迎了上去,卫菁莪则笑着对温律道:“是我夫君回来了。”说着便拉温律上前引荐。

元德帝的诰令已经传遍了扬州,温律自然也知道,闻言赶快迎上前施礼道:“下官宣府卫佥事温律,见过忠信伯。”

温辛哪里敢实受了她这一礼,赶快侧身让了,再还礼道:“温大人切不必客气,在下愧承陛下恩典,怎敢托大。”

一旁温青霏抚掌一笑道:“温姐姐这么大的官儿都要对三哥行礼,那以后左知府见了我岂不是也要行礼吗?”

温辛如何不知她的小心思,当下敛去笑意道:“陛下恩典亦是勉励,霏儿切不可轻狂,左知府是一方父母,温大人是边关将领,他们二人于社稷之重远胜于我,更何况你这个小丫头,再轻狂便教训你。”

温青霏却是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似乎毫不畏惧自家兄长:“三哥尽是些大道理,我不过是看你们拜来拜去累得慌,说笑话逗你们开心罢了,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我和嫂嫂看温大人甚为投缘,我们可没有你们男人那种见外的毛病,我们早就姐妹相称啦!”被她这样古灵精怪地一打岔,刚刚局促的气氛倒是荡然无存,说笑寒暄几句,温律便说告辞回营,卫菁莪看看天色,笑道:“眼下天色渐晚,此去城北大营路途还远,再说各位将士刚刚到我家,许多规矩我们还不甚明白,不如温佥事今夜暂住寒舍,也好指教一二。”她这么一说,温青霏也马上敲起了边鼓,却得了自家三哥斜睨一眼,顿时老实了,温辛一笑开口道:“此番有不少受伤女将安顿在内子所居的夺锦楼内,方便她和女大夫照顾,故而我已经搬到外院书房去了,温佥事留宿一宿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温律闻言暗自赞许温辛果然如传闻所说,聪敏周到,擅体人心,一语中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此时见他们一家真心挽留,加上的确挂心各位受伤将士,便欣然应允留宿,卫菁莪遂带着欢天喜地的温青霏去布置夺锦楼内的客房,留下温律和温辛在庭院里闲聊等候。

温律正想着没啥话可说的时候,温辛却突然开口:“冒昧问一句,温大人今年芳龄几何?”

温律听他这话问得奇怪,可不答话又有些失礼,便老老实实答道:“下官今年二十又三。”

“哦?”温辛却是目色一闪:“敢问温大人,可是嘉兴人?”

温律心说这都知道?难不成是听口音听出来的?但还是规规矩矩点了点头:“正是,不知……”

温辛却是舒然一笑:“那就对了,温大人是嘉兴懿合堂之后吧?”

温律闻言一阵惊喜,未料孑然一身的自己离家数年,却在这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被人道破家族渊源,当下拱手道:“正是,在下是懿合堂第三十二代旁枝子弟,不知忠信伯如何猜出下官家的堂号?”

温辛却是颔首一笑:“自家人便不要这么客气了,或许是温大人你离家太早,方才不知嘉兴懿合堂和金陵端合堂乃是一祖同宗,我也是第三十二代,咱们是同辈人。”

温律这才明白他这些怪问题是源自何来,更是喜出望外,她出身的懿合堂当年也是望族,只不过自高祖一代逐渐人丁凋敝,到了她这里更是只剩她孑然一身,又是年幼孤女,不得不携带家资投靠舅家,此时寻得族亲,虽然素昧平生,却也喜不自禁,当下再行礼道:“说来惭愧,小妹只知本家在金陵,并不知就是端合堂温家。”

温辛亦是喜道:“没想到一场兵祸,却促成你我同族相见,或许可算是此役中唯一慰藉了吧。”

温律自幼孤苦伶仃,舅家待她虽有养育之恩,却令她遭了许多白眼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此时寻得族亲,又是如此正直才俊,顿时生出许多亲近之感,二人一改刚刚的拘谨,述说两家之事及各自境遇,一时欢欣感慨。

温律寻得亲人心中欢喜,却不知这一幕落入旁人之眼,却是直刺入心,元德帝萧禹白龙鱼服佇立在抄手回廊上看那边二人言笑晏晏,心中蓦然腾起酸楚,那不是看到臣子们伉俪情深时的羡慕,也非当年与齐氏皇后不能同心的失望辛酸,而是比那些更难受百倍,却无法述说的感觉。

一旁身着侍从衣服的高峤看不过去,低声疑道:“奴婢听说忠信伯早就成亲了,此时这般岂非失礼,奴婢去……”

萧禹却是一抬手止住高峤的脚步:“罢了,光天化日庭院之中,有什么可失礼的。”

“可是,陛下……”高峤气得直跳脚,反倒将元德帝逗笑了:“行了,还真是如民谚所说,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着举步转身离开了院门口。

元德帝来而复返温律并不知情,不多时卫菁莪回到院子,得知眼前的灵秀女官竟是自家夫君的族亲,更是喜出望外,多亲近了五分,二人又将受伤将士的事情再妥善打点了一番,直到月上中天才相携回夺锦楼休息。

温律许久未回故乡,温家厨子送来的饭菜虽然清淡简单,却是十足的江南风味,令她恍然升起近乡情怯之感,一旁的卫氏夫人在灯下裁开上好的细布床单,仔细平展卷起,做成一条条裹伤绷带,一看就是做熟了这件事的,灯下她的双手虽然白皙,却骨节分明,还有许多风吹日晒下裂开的细口,根本不像个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夫人。

卫氏灵秀敏达,看温律愣神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抬眼笑道:“我本是北地粗人,在江南被夫君宠得刚有些样子,数日无暇梳洗,便原形毕露,让温大人见笑了。”

温律撂下筷子,颔首笑道:“夫人何必自谦,温律只是佩服你身为温家主母,依然亲力亲为援护乡里。”

卫菁莪笑着摇摇头:“既是同族,就别那么生分了,听夫君说你在嘉兴没有什么家人了,以后待天下宁定,有闲暇休假省亲时,不妨就把扬州端合堂当自己的家,常来常往,我也托大,叫你一声妹妹。”

卫氏一番话,说得温律几乎落下泪来,心中一直压抑着名为“思亲”的方寸被什么戳中了,生怕自己哽咽失态,便只是认真点了点头,卫氏看着心疼,便拿了张帕子递给她,冷不防堂屋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合着寒风闯入一个鹅黄色灵动身影:“哎,饿死我了。”

温青霏揉着胃脘,却还是端端正正对屋内二人行了礼,才在自家嫂子又爱又嗔的目光下坐定开始用饭,也将温律的愁怀给冲散了许多。

不多时温青霏吃饱了,便泡了茶给三人倒上,转向温律道:“三哥才告诉我,温姐姐竟是懿合堂之后,那可是实打实的自家姐姐了。”她这么说着拉住温律的手:“不知姐姐可有小字,等天下宁定了,要多来我家啊!”

卫氏笑叱她轻狂不端重,温律却喜欢她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拍拍她的手道:“多谢你,我没有小字只有学名,不过恩师赐字为‘令宥’节令之令,宽宥之宥。”

温青霏闻言喜道:“小妹没有表字,今年一十八岁,令宥姐姐您就叫我霏霏吧。”

卫氏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缠着温律叽叽喳喳,自己去安顿衾枕就寝之事,温青霏看嫂嫂走了,压低声音对温律道:“姐姐,我今日在家大门口遇到一个奇怪的人,应是京师来的哪位大人,穿着便装,说话奇奇怪怪的……”

温律听她这么说,不知为何直接就想到了越王,遂也压低声音道:“可是位老大人?”

温青霏却摇摇头:“不老,三十许人,穿着件檀色祥云飞鹤妆花的曳撒,瑞凤目,一字眉,长得特别好看。”

温律听她这么说,心微微一沉,却怕吓到小丫头,遂不动声色道:“那我不好判定是哪位大人,京师来的好几位都是这类似长相,他跟你说什么了?”

温青霏笑了笑:“是京师来的就对了,他问我为什么衣袖上有血色,我说是刚刚为受伤将士包扎染上的,那位大人夸了我几句,说我忠义传家什么的,还说要给我封个县君……”温青霏一吐舌尖:“这位大人说话倒是和气,可着实有些着三不着两,县君那是朝廷封的,他怕不是逗我这个小丫头,哼。”

听温青霏这么说,温律更确定了她遇到的人就是元德帝,难免思索元德帝为何会微服来到温家,可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皇帝是特特来看自己的,一直到安寝,心中横着的疑问都无法消解,想到温青霏所说元德帝对自己温言勉励的样子,莫名心中像是堵着些什么。

她并不知道将受伤将士安置在温家大宅是温青霏所请,故而奇怪温家虽然劳苦功高,可不至于要连她一个小姑娘也封作县主,心中疑惑间,居然升起一种恨不得马上见到皇帝的心情。

黑暗里,温律猛地坐起身,扪心低语:“温律,你是失心疯了吗?怎能生出这样的念头,君心似海,岂是你可妄自揣度的!”

她不知这种奇怪的心情是从何而来,却一时柔肠百转,无法平复,竟是辗转难眠。

却说梅郁城自离开州府衙门,先到大营安顿下诸事,直到酉初才腾下手来往温家大宅去探望受伤将士,巡视了一圈听军医说几个重伤的都无性命之虞,心里方才放松了些。

梅郁城出了军医住的屋子,正琢磨着是先去看看白风展还是打听打听萧泓住进了哪个院子的时候,迎面正碰上白盏月,梅郁城想着她或许刚从白风展那里回来,便迎上去,尚未开口问,却见白盏月目光游离,面带绯红,抢先开口道:“主帅要去看军师吗?我劝你先别去。”

梅郁城看她不对劲儿,便拉着她到无人处仔细问了,白盏月脸却更红,吞吞吐吐道:“咳,刚我想去看看军师情形如何,却听见……”她面上不自在地笑着,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听见他跟素毓正卿卿我我,可能……还亲上了。”白盏月说完这句,抬手一捂脸:“我看军师挺精神的,主帅明天再去看他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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